已经快7点了，会议室里咖啡味儿混杂着烟圈，此起彼伏。这会，看来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。

M小姐的脸色有些发白，头有点晕，胃也开始隐隐作痛。毕竟从下午三点到这会儿一直没歇过，就连口热水也没顾上喝。

毕竟这个项目领导很重视，大家都火力全开，自己也不好说什么。

手机震动了一下。是L先生。

“我已经到了，楼下等你。”还是L先生一贯简短的语气。

“看样子今天不行了，还在开会，估计还要一两个小时。实在抱歉。”M小姐无可奈何。

“没关系，下次吧。你这会儿应该还没吃饭吧。”

“嗯，不好意思。”M小姐是真的觉得抱歉，她很清楚L先生只会比自己更忙。

“别太拼。等你有空再联系。”

M小姐盯着手机屏幕发了两秒呆，不敢太出格，赶紧抽神回到会议的思路上。

L先生径直走向地下车库，不过并不打算直接回家。

一路拐了三四个路口，直奔目的地。这会儿路面还是有点堵，况且这地方还真不好找。

“老板，一份鱼片粥打包带走。不放葱。”L先生抬眼环顾四周，这家小店生意依旧火爆。

原路返回，L先生把车停在了一家药店门口。进去跟导购咨询了一会了，拎着个小塑料袋出来了。

上了电梯，直奔M小姐的座位。L先生脚步带风，竟像是做惯了似的，其实他也只不过第二次来。

办公室空了大半，会议室的灯依然亮着。M小姐的电脑依然循环播放着林宥嘉的《想自由》。一瓶蜂蜜柚子茶孤零零地立在桌面上。

L先生并没有逗留太久，留下东西就走了。

等到M小姐走出会议室，已经将近晚上10点了。回到座位，发现桌上安静地躺着熟悉的外卖袋子和一瓶拆开的胃药。说明书被压在药瓶下面，服用说明那几行字被特意勾了出来，旁边还有一行字：

“觉得你可能用得上。记得饭前吃，用温水吞服，别用饮料。”

M小姐微微愣了愣神。是L先生的字迹，跟他这个人一样，简单有力不拖沓，却又透着一股莫名的熨帖和懂得。

一边喝着鱼片粥，一边看着作废了的话剧票，M小姐此刻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。

周末的咖啡馆。M小姐和L先生面对面坐着。

“上次，实在不好意思。总之，谢谢你。鱼片粥很好，胃药也帮了大忙。”M小姐先开口道。

“这已经是你第三次道歉了，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。”L先生语气诚恳。

“今天我请客，话剧也算我的！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！”M小姐较真的表情像个孩子。

L先生笑笑，不置可否。

相对而坐，小口啜着咖啡。还有二十分钟话剧就开始了。

M小姐手机铃声响起，打破了持续的平静。

是前任S先生。手足无措的瞬间，M小姐并不想接。

铃声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。L先生看了一眼M小姐，带着某种肯定的眼光。

M小姐终于挨不住，起身接了。

“M，对不起，以前都是我不对。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，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。我已经在这边看好了房子，正在按你的喜好装修。总之，只要你愿意过来，这边我一切都为你准备好，你完全不用操心。你过来之后不用工作，我养你。你就每天刷刷淘宝，养养宠物就好了。以前我总没时间陪你，现在我发誓要加倍补偿你......”

电话那头S先生依然在喋喋不休，M小姐只觉得这个人和这个人所描述的生活离自己好远，远得不真实。

等到挂断电话，回到座位上时，半个多小时已经过去，话剧早已开演了。

M小姐整个人带着既颓丧又焦躁的情绪，陷进沙发里。

“对不起，这次我又...你肯定...”M小姐又尴尬又愧疚，都不敢直视L先生的眼睛。

“有时候你以为自己选择的是人，是感情，其实从根本上来说，你是在选择一种生活。选择无所谓对与错，只看适不适合当下的自己。”L先生答非所问。

仿佛被一道闪电一击即中，M小姐简直不敢相信，一直以来自己所纠结的，所在乎的，竟然被眼前这个男人一语道破。他竟是如此了然，自己那些莫可名状的情绪，在他口中竟如同抽丝剥茧一般清晰。

3

深夜，M小姐还在展会现场忙着收拾场地。穿着高跟鞋小礼服站了一整天，此刻脚尖是钻心的疼。不过，路是自己选的，这个行业也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。所以，虽然痛，M小姐却甘之如饴。

终于结束，M小姐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展馆大门，刚准备打车回家，就被一道车灯的光划过眼帘。

是一辆熟悉的新款风行S500，径直开到自己身前，停下。M小姐一脸惊讶，L先生走下来，示意她上车。

“你怎么知道我今天...？”M小姐上车坐下，忍不住发问。

“把这个换上”，L先生打断M小姐，“顺手递过去一双拖鞋。”

惊讶之余，是绵绵不绝的感动。M小姐没再多问，默默穿上了拖鞋。

此刻，M小姐疲倦的心就和疲倦的脚掌一样，缓缓放松，进入了一个异常舒适的空间。

车窗微微摇下，舒爽的凉风吹动M小姐的头发。她侧头盯着L先生线条分明的侧脸，看得他都有点不自在起来。

可能是为了打破此刻的尴尬，L先生打开音响，缓缓说出：『播放音乐，林宥嘉』，随后，林宥嘉沉稳中略带迷幻的声音响起。

“咳，你要是觉得渴，车里有蜂蜜柚子茶。”L先生尽量装作不在意。

深夜的城市，飞驰的夜色，灯火依然璀璨。M小姐望向窗外，一排排高大的建筑物像潮水般飞速后退，渐次露出心中坚定的那块领地。

快到家了。路灯映照着道旁巨大的广告牌，“懂你说的，懂你没说的”一行飞扬的字符迅速从M小姐眼前掠过。

是新款风行S500。

有的人，你说了他尚且不懂。有的人，你没说，他却全部都懂。

“下一次，就让我来主动吧。毕竟，这个人，这辆车，

”真巧”，身边这个男人也开新款风行S500，M小姐心想，“这车，这话，倒是跟他挺配。”这座城，我不能再错过了。”M小姐微微闭眼，下定了决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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